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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老同学的聚会
2016年10月14日 郑洪泉  原创   (点击: )

843重逢  

2016925日,我在西南师范学院(现今西南大学前身)中文系的老同学杨绍芙打电话,要我次日去北碚西南大学附中(原西南师范学院附中)她家一趟,说是从中央党校退休的李钟英、戴世吉夫妇回北碚探亲,要与老同学老同事会面。李仲英和戴世吉,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先是同我在川东教育学院同学,我1951年春考入川东教育学院中文系文艺组,李仲英是学校教育行政系二年级的学长,她当时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校团委组织委员,我在她手上转过团的组织关系,后来我是学校中文与社会两个系的团分总支书记,工作上有过联系。戴世吉当时是社会系三年级的学生,与我是属同一个团分总支的团员。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我和李仲英都调整到西南师范学院,我在中文系五五级,与杨绍芙成了同班同学,李仲英在教育系54级。不久中文系成立团总支,我们都是团总支委员,1953年初,我国高等院校开始建立政治辅导员制度,学校党委决定让我、杨绍芙和李仲英等16位学生提前毕业,成为各系第一批,也是当时国家各高等院校第一批政治辅导员。1957年前后,杨绍芙、李仲英和我先后调入西师附中,我们三人也就成了同事。戴世吉在院系调整之前就已经有国家分配到有关部门提前工作了。当时新中国刚成立,各部门都缺乏干部,所以高年级的大学生还没毕业就被提前分配工作了。不久后李仲英同戴世吉结为夫妇,最终调到中央党校,李仲英在中共党史系任教,戴世吉从事翻译工作。退休以前,大家工作很忙,彼此很少见面。我同杨绍芙在同一城市工作,倒是时常见面,而同戴世吉、李仲英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趁去北京参加学术研讨会时去过他们家一次,至今已经三十多年未见了。

同窗共读时,我们都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此次重逢,彼此两鬓霜雪,都垂垂老矣,但都挺有精神,否则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欢愉聚首。我们中最小的是杨绍芙,今年已是84岁,李仲英85岁,我痴长86个春秋,戴世吉是老大哥88岁。我们的年龄加起来是343岁,平均年龄是85.7岁。所以我把这次四位老同学聚会称之为843重逢。应该说这算得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我们为国家尽了责,此生无所谓有悔无悔  

四位老同学相聚,不免回忆往事,叙说往日相处的情景。四人在校时都是青年团员,参加工作后都加入中国共产党。现在回顾我们几十年的人生路程。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就是“身不由己”。我们都出生于旧社会,成长于新中国。是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共和国抚育和培养了我们,让我们这四个家庭经济情况属于社会底层的青年有了考进大学深造的机会,而且让我们在青春年华融入火热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教育和培养我们树立了新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正因为如此,我们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无保留地服从于革命和建设事业的需要。我们四个人都未能圆满地完成自己的学业,而是由组织先后安排提前参加工作。后来的一切工作调动,也完全听从组织的安排。在那燃情的岁月,这一切都天经地义。因为革命事业的胜利是由牺牲千百万革命者和人民的生命换来的,作为新中国年轻的一代,当组织调动我们提前参加国家建设时,虽然我们并非没有个人打算,但也没有不服从组织分配,适应国家建设需要的理由。这几乎是新中国建立初期绝大多数追求进步的青年的共同理念。这是当时历史的特色。至于参加工作以后,即使我们这些受到组织重视和重点培养的青年人,也难免在一系列政治运动中受到伤害和委屈,我们也只好无可奈何默默承受。这是当时时代给予我们的际遇,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我们的人生道路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作为当时的青年人,我们对国家民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如今已无所谓有悔和无悔。经过几十年风风雨雨,曲曲折折,我们的国家正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走向繁荣昌盛,朝着中华民族复兴的目标迈进,这是我们最为欣喜的;我们的儿孙辈正在茁壮成长,他们有着更加美好的前程,这使我们感到欣慰。进入耄耋之年,我们能够如此欢愉重逢,这本身就是一种福份。

 

我们老了,但我们为之付出青春的校园却青春焕发  

亲切交谈之后,杨绍芙带领我们游览西大附中校园。杨绍芙是1956年调入这个学校的,当时叫西南师范学院附属中学,简称西师附中,自从西南师范学院同西南农学院合并成为西南大学后,这所中学被称为“西大附中”。这所学校在重庆解放前是国立女子师范学院附属女子中学,重庆解放后一度成为重庆第六女子中学。全国高等院校院系调整后,国立女子师范学院与几所院校部分系科合并成为西南师范学院,又将第六女子中学收为西师附中,改女校为男女合校。杨绍芙是1956年调入该校的,一直在学校工作到退休。李仲英也是与杨绍芙同时调入该校,几年后因照顾夫妇关系才离开,我则是1957年被调入该校的。在校教学十六年才因照顾夫妇关系于1973年调离。我们三人算是这所学校的老同事了。我们在校时全校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四个班共242000余学生,全校教职工才六、七十人,校园很窄小,校舍几乎大都是在原川东报社的办公室、编辑室和印刷厂旧址的基础上经过简单修缮而成,非常简陋,到“文化大革命”前逐渐修建了一些简易的教学楼。

当四个老人畅叙往事之后,作为西师附中老领导的杨绍芙领着我们游览西大附中校园。

我们着重看了这一年多来学校扩建的那一部分。这部分新建筑原来是西大附中所在的杜家街的街道。杜家街原来是一条由朝阳镇通往合川的驿道途中的一个幺店子,有几家杂货店、小酒店、面馆和几十户人家。但占地也有一两百亩,如今全部扩建为校舍,这使得西大附中的校园面积扩大了一倍,十来幢教学大楼、实验楼和学生宿舍拔地而起。一些绿化带正在建设中。除了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一幢拥有16间教室的教学楼作为老校舍遗址被保留下来外,学校其他几十栋楼房都市最近二三十年新建起来的,使得这所嘉陵江畔的校园更加雄伟壮观和美丽了。学生人数已达上万人(包括分校)。四个耄耋老人在这美丽如画的校园中边走边谈,不时迎来风华正茂的学生们好奇的眼光。他们也许会发问:这几个老头老太是从哪里来的呀?而我们则不觉感概系之:我们老了,而我们为之付出青春的校园,却在一代又一代的教职工手中,变得越看来越年轻,西大附中真个是旧貌换新颜了。

养老的选择  

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我们对未来充满憧憬,彼此交谈的内容都是国家的昌盛、社会的进步、美好的未来和自己的抱负,就是没有谈到我们有一天会变老。如今,我们可确确实实步入人生的老年阶段了,所以,如何养老成了我们的重要话题。现在常见的情况是:老了和孩子们是哪个或在一起,这是一个普遍的选择。杨绍芙现在和小女儿一家住在西大附中的教职工寓所,生活由小女儿一家照顾、医疗保健问题由从事医疗工作的大女儿负责,外出旅游则由从事国际贸易的小儿子统筹安排。我现在是和儿子一家在一起生活,寒暑假回到自己在重庆师大大学城的家也都由儿子女儿两家陪同或由两家轮流陪同,日常生活有儿子一家照顾,女儿一家也时常关怀。由于孩子、都在身边,这种安排是很自然的。可是戴世吉和李仲英却有些不同,他们的儿子在成都工作,女儿却在美国定居,离他们夫妇比较远。如今夫妇二人都念过八旬,快奔九十了,是到成都和儿子在一起呢?还是却美国与女儿一起生活?还是就在北京中央党校家中,请个保姆来照顾?都还没有确定。看来高龄老人如何养老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我们国家对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一个总体布局,只是近年来已经开始注意这个问题了。戴世吉和李仲英夫妇所在的中央党校现在有40个供离退休老人养老的床位,杨绍芙所在西南大学也有80个供离退休人员的养老床位,然而这两个学校的离退休教职工都达到一两千人,这点养老床位,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敷需要。至于我所在的重庆师范大学,至今还没有为离退休老同志设立养老床位这一说。看来,对于高龄老人,特别是空巢和体弱多病的老人,这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了。

年轻一代启发老人,要好好享受生活  

在杨绍芙的周到细致安排下,我们这次聚会有了很丰富的内容。确切地说,是杨绍芙的儿孙辈为我们这次老同学聚会提供了很好的条件。这些当代的年轻人以他们的眼光,为我们几位老人筹划了三天的日程,使得我们这次聚会内容丰富,心情愉快。换句话说,我们是在享这些年轻人的福。

926日,几位老同学在杨绍芙西大附中寓所见面,对李仲英和我来说是重访故地,更能够促使我们回顾往事,畅叙旧情。27日,杨绍芙在《重庆电子报》工作的外孙特意开车把北京来的远客接到杨绍芙在重庆江北山顶道的新居,我也从沙坪坝赶到那里。这是重庆江北地区比较豪华的新式楼盘,地处重庆市党政主要领导人住宅区的附近,风景优美,杨绍芙的这件新居,有一百四五十平米,室内设施很舒适,进门后右边一间小书房,有书架、阅读用的小桌椅和一架钢琴,面对厨房的正厅和饭厅比较宽敞,除了带卫生间的主卧之外,另有两间次卧和一间卫生间,最具特色的是除了客厅外面的阳台外,主卧外边还有一个别致的小露台,可供七八个人品茗、聊天、打牌和观景,这个露台也杨绍芙和老同事们聚会的场所。这件居所是杨绍芙儿子特意为母亲安排的,每逢周末和假日儿女们就会陪着杨绍芙住在这里。对于退休的老人来说,这是一件很惬意的住所。戴世吉、李仲英夫妇对这间住房夸赞不已。我参观了这间住房后对杨绍芙说:“你应当知足了”,他笑着连连点头回答:“知足了,知足了”。我们几位老同学在这间房子里喝茶谈心,非常高兴,拍了许多照片,还参观了同一大楼内杨绍芙外孙的房子。杨的外孙是一位80后的青年人,初入社会不久就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住进这高档的房子,而且还有自己的小车,应当说很不错了。我们都为今天的青年人的美好机遇和光明前景而祝福。

 

下午四点钟,这位80后的年轻人,热情地开车带爷爷奶奶们游览市容。他带我们从山顶道小区出发,看了江北嘴的金融一条街、大剧院和科学馆,然后过朝天门大桥,去了渝中区,再经过黄花园隧道,到了渝中区的滨江路,在那里选择一家贵州风味的餐厅吃晚饭,品尝带酸辣味的黔系菜肴。晚饭后,又把车开到江北区滨江路观赏渝中区夜景,这里虽不如隔着长江看山城那么开阔,但仍然显得美轮美奂。接着小车开进`南岸区的南滨路,在那里观赏长江和嘉陵江汇合的美景,别有一番感受,这里好似上海的黄浦滩又胜似上海黄浦滩,从这里观赏渝中半岛夜景,有如观赏香港夜景,由于能够看到嘉陵江北岸的部分景色合计座大桥,这就比香港的夜景更厚重和层次感。杨绍芙的外孙见几位爷爷奶奶玩得开心,很高兴地说,今天我们一下子游览了重庆主城的三个区。是啊!没有这位80后的小伙子,我们几个老头老太哪有本事这样畅游山城夜景啊?

领略了山城夜景,我们就住在杨绍芙山顶道的新居里。927日一早,还是杨绍芙外孙开车把我们送到苍白路的洪崖洞游玩。这里是十多年前开发的一个旅游景点,再现了重庆沿江一带吊脚楼的历史景观。所有房屋都是沿着嘉陵江边的山崖按照历史上吊脚楼的式样建筑而成,通过电梯分层次设立不同的商业街区,供游客游览购物。我们乘电梯来到第五街区品尝了麻辣凉粉、猪儿粑等特色小吃,买了些重庆特产,观看了江边景色,已是晌午11点钟了,这算是完成了当天第一个游览项目。而接下来的一个项目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是按照杨绍芙儿子的安排,让我们几个老头老太去一家规模较大的足浴馆去洗脚。杨绍芙儿子请公司一位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到了洪崖洞附近的这家足浴馆,进了一间狭长的足浴室,里面有六张条形的卧铺,灯光暗淡柔和,我们四人依次在床头坐好后,就有四位中年妇女每人端着一个高脚盆放在我们各自的床前,为我们洗脚。对我来说,让别人给自己洗脚,这还是长大成人后的第一次,既新奇又不自在。双脚泡进水里后,洗脚工先是对小腿进行揉搓按摩,接着对脚踝关节、脚背、脚掌、脚的两侧和一个一个脚趾与脚丫进行按、摩、揉、搓、挤、压、拍、打,还两次抹上一些药液,最后再换上一盆水进行清洗。我观察了一下,四个洗脚工的动作整齐划一,看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在洗脚过程中,酸、麻、胀、痛的感觉都有。我的这一双脚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伺弄过,而且竟达三、四十分钟之久,开始时,确实不习惯,但是洗完了脚,感到腿脚很舒畅轻松。而且脚趾间的老茧皮也消失了。在洗脚过程中,有人征求意见,需要泡什么茶?我回答是绿茶,后来还送来一盘水果。水果我没有动,可茶倒是喝完了两大杯。到此时我才领略了足浴的确有益于健康。但是花费并不少,这次洗脚的费用是人民币90元。杨绍芙儿子的这一安排是提醒老人们,对于有益于健康的生活服务也是需要享受的,别总是太苛刻地对待自己。杨绍芙告诉我,她大约每个月要足浴一次。她说,可惜儿子出差了,否则,这次几个老友的聚会会安排的更好。

洗完了脚,我们在一家咖啡馆吃了一顿便餐。然后由杨绍芙儿子公司的那位工作人员开车带我们逛了解放碑、人民大礼堂、和曾家岩50号周恩来故居。至此,我们四位老同学的聚会就圆满结束了,彼此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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