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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纪念的回忆
2022年04月08日 曹前  原创   (点击: )

——记母亲和长辈的几件事

慈亲刘树培去世六年了,每当想起她老人家就心潮涟漪,不能忘怀。

我生于江津白沙镇,母亲是通过刘家祠堂资助就学,后来成为当地小学教师的。我是家婆带大的。那时曾问母亲是哪里人?回答是湖广填四川来的。大舅开玩笑说喜欢背着双手散步就是那时在迁徙中绑着而沿袭成的习惯。后父亲的学校迁到巴南桥口灞的半岛上(时为西南建工局所属西南建工学校)。全家就住在岛龟背上的房屋。约两年后,学校纳入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迁入沙坪坝渝碚路新校区,为重庆建筑专科学校,又过了几年,重师、建专幼儿园合并,母亲入重师幼儿园工作,定为保育员,直到退休。

记得三年自然灾害初期(约59年),爸妈就决定养头猪。在食堂后面的饲养房里有五六头小猪崽,我选中了一头看见我就往回跑的小猪,接着称重,付款。(记得十来元吧,重量、单价都不记得了)。第二天就送到家里了。我们住二宿舍底楼,只有一间大房,背后有间厨房,与邻居厨房隔个坝子,中间安有共用水龙头,有个楼梯间放杂物。全家大小和小猪“共榻一室”了。放学回来放猪溜就成了我的任务。稍大些后骑上猪背,右手拍打猪屁股叫着“驾”得驾,在球场上奔跑,真有爽歪歪的感觉,甚高兴得意。有时牵着在花园里拱食,当然少不了有大人来训斥和教育的。它特别温顺,听指挥,俨然成为“座骑”,小伙伴们都羡慕死了。

猪一来,事更多。父亲视力不好,而且工作经常加班,他在家只能下面条、洗碗、理点家务什么的。其它大小事就靠母亲(有时家婆、奶奶在)。那时烧蜂窝煤,就餐时分经常烟雾燎绕,费时又费劲,时常是夹生饭。喂猪、备食、邻居同事也常端些泔水来,很受感动。母亲又经常加班,她中午基本无休息,那艰难状况现在真不可想的。母亲就用那勤劳的双手和强健身体默默地支撑和劳作这一切,毫无怨言,真正体现中国女性吃苦耐劳传统美德。

有天放学回家,见坐着两位师傅在休息,杀罢的猪分吊挂着半边。当即傻眼了,眼泪夺眶出,那可是我的“坐骑”呀!母亲忙说给你讲了的,杀猪吃肉是好事。我呆呆站着,虽然理解当时生活的困苦,但还是充满不舍。猪半大了,实在养不起了。后按规定收购走半边,又分了些给邻里朋友,就剩下大半块了。全家就此还高兴了好久。接下来,母亲就找来口坛子,往最下里放几包干块石灰,再铺上几层油纸,然后把分成小块的肉用盐腌好用纸包好放进去,沿口封好。就这样管用了大半年,这些都是妈的功劳呀!

又过了几个月,国际形势突变,大家都困难了。有人建议去找有关部门予以照顾。母亲坚定拒绝。相信党和政府定能带领大家渡过难关。她对我说,食堂都改用土碗了,领导都不吃肉了,我们不能搞特殊。学校也发出号召,想方设法,有老师上山挖野菜,有去拾麦穗(或麦杷)的。我也曾随父亲半夜同邻里郭叔打着火把翻过歌乐山去白市驿农村河沟钓鱼。父亲视力不好,我还小,没有什么收获,中午就啃带去的馒头。傍晚回到家郭叔有时也给咱们几条小鱼尝尝。

当时沙区政府非常重视,想尽办法全力保障供给高校幼儿园肉和油等生活物资,有较多孩子入全托。因此老师们常常上两班,轮流值夜。对此,大家毫无怨言,从不在孩子们饭菜中匀一碗自用,就是吃上一口也是不行的。母亲在家里能省的都给我们吃和用了,因劳累和营养不良导致身体日渐孱弱,肝胃严重下垂,得到学校医院及时治疗。对此,学校很重视,决定调母亲到园里伙房工作,后又先后任会计、采购员。她焦心苦虑,每天尽量抽时间带我去校医院白医生处用吸管点一滴鱼肝油到嘴里。

领导知道这情况后,很是担心,就把友人赠送的罐头都送来了。母亲开始是不收的,后由学校李光奇处长主持全园人员抽签而得到一听。回家后每人尝一小匙就封上不动。在后来几天里听到妈妈的声音“二娃子,过来”,就开启喂上我一口。好像后来又送了的,记不太清了。两校领导一直对我们都非常关心爱护,教职员工彼此相处很好,谦让大方。幼儿园在全体员工努力下多次获得市、区“优秀幼儿园”,“市一级幼儿园”等称号,母亲也荣获“优秀保育员”等荣誉。

还有件事令人难以忘怀。在改革开放初期,生活也较为困难。特钢工作的幺舅邀我们在双碑一家饭馆用餐,座上有四老:幺舅舅、廖孃孃(舅娘)爸爸妈妈,加上自己共五人,点了一大份爆炒牛肉片和几份素菜,老人家们只动动筷子尝了点,再吃点素菜就不动了,齐刷刷看着我,幺舅说:你把牛肉吃了!妈接着道:吃完!面对这大半份牛肉,瞬间就明白:这是包含着几十年风雨的呵护与爱呀!尽管已有饱意,我还是在五分钟内就吃得干干净净,这时,她们对我流露出满意的神 情,相互显出会意的微笑。从小到大,长辈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劳累,就像在告诉我说:你长大了,就放心了,应该加紧努力工作,不辜负嘱托与希望。

对这些事情的回忆,深深体验到是母亲和长辈对我(子女们)付出的爱,大爱无声胜有声。她们是有家有国有情怀而又普通的人。至今还记得舅舅对工作的极端负责对事业的赤胆忠贞。至今还记得家婆带了孙子带外孙,又带孙子的默默奉献。梦中时常听到母亲轻轻的呼唤:“老二,二娃子,你还好”的飘邈之音。尽管她们都已去世多年,在我的心中,光辉的形象,家和国的情怀,对生活的热爱,那可都是满当当的正能量,也体现出领导和学校的关爱。这些宝贵遗产将是我永远的动力和为纪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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