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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总统访华的意义及南海问题展望
2016年11月08日 揭臣相  原创   (点击: )

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尔特自 2016 6 30 正式上任以来,宣布放弃上届阿基诺三世政府的一边倒的亲美路线,开始寻求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 2016 10 18 21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率领400人的庞大访问团高调访华,中菲两国领导人进行了历史性的会谈和会见,并签署了一系列的合作文件。世界各国新闻媒体都对杜特尔特总统的高调访华争先恐后地进行了大幅报道,对这一重大事件所产生的影响,各国媒体都认为将是持续性的和长久的。中菲关系也将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曾几何时,中菲关系一度陷入低谷。由于菲律宾上届总统阿基诺三世推行全面亲美政策,驱使菲律宾充当了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马前卒和急先锋,特别是不顾中国的坚决反对,执意把中国告上海牙国际仲裁法庭,企图强制引入第三方力量来对中菲双方的南海主权纠纷进行仲裁,中国多次发表声明和谈话,指出国际仲裁法庭无权对主权问题进行裁决,希望中菲双方能够坐下来就南海问题进行双边谈判,但阿基诺三世政府拒绝了中国的双边谈判的倡议,仍然执迷不悟,并在美国日本等国的怂恿下强行提起仲裁。在仲裁结果即将出台的今年五六月份,南海问题成为国际舆论的一大热点,美国、日本、澳大利亚、新加坡等国纷纷围绕仲裁问题频频向中国施压,企图强制推行不利于中国的所谓仲裁结果。 7 12 ,美国等西方国家所炮制的仲裁结果出炉后,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表示中国政府对仲裁结果不承认,不执行,不过是废纸一张。而阿基诺政府推行一边倒的亲美政策,除了美国送的两艘海巡署退役的巡防舰外,实际上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把菲律宾与中国的关系搞得全面紧张,使中菲关系陷入事实上的停顿状态,从而导致中菲经贸合作关系遭受重大挫折,中国对菲律宾的一系列经贸合作项目不得不终止。特别是菲律宾的水果等农产品无法向中国出口,相关农产业和广大农民损失惨重。又由于中菲关系的全面紧张,大批中国游客无法前往菲律宾旅游,又使菲律宾的相关旅游产业严重受挫。这一系列的后果,聚集起来又产生了叠加效应,使菲律宾老百姓赖以生存的民生问题越发突出,而老百姓的民生困难,又促使了不少菲律宾人纷纷走上吸毒贩毒之路。民生与毒品这两个问题互为因果,相互交织在一起,越发演变为菲律宾国内日益严重的社会问题。这就成为菲律宾新上任的杜特尔特总统不得不首先解决的重要问题。

上述两个因素是促使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尔特实行外交政策转向的重要推手。一方面,由于解决民生问题的现实需要,促使杜特尔特总统必须要调整阿基诺三世政府的一边倒的亲美远中的外交政策,转而实行对华友好,通过改善中菲双边关系,可以实实在在地获得中国的经济援助和经贸合作资金。杜特尔特多次在不同场合公开谈到,中国是一个大国,中国有钱,我们需要中国提供帮助,需要中国来帮助我们发展经济,来改进菲律宾国内的基础设施,而美国却没有钱,所以我们需要中国的帮助。可见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是促使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华丽转身的根本原因。

另一方面,铁腕扫毒行动遭致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批评和指责,则加快了杜特尔特总统调整亲美外交政策的进程。杜特尔特总统上任以来,为了履行对选民的承诺,在国内雷厉风行地开展了大规模的铁腕扫毒行动,大批毒贩受到惩处,菲律宾的毒品蔓延之势从根本上得到遏制,毒品泛滥之风也从根本上得到扭转,杜特尔特的铁腕扫毒行动因此也受到广大民众的热烈欢迎,对杜特尔特的支持率一度达到90%以上。但是,杜特尔特的强力扫毒行动却遭到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指责,说什么没有尊重法律等等,要求杜特尔特停止扫毒行动。美国等西方国家对菲律宾内政的粗暴干涉,让杜特尔特极为愤怒,认为美国是在干涉菲律宾的内政,这就使本来就有非常鲜明的民族主义色彩的杜特尔特对美国更为反感,多次公开讲话谴责美国,要美国闭嘴,表示要与美国分道扬镳,要终止美菲同盟关系。所以,美国对菲律宾内政的指手画脚的粗暴干涉,就成为杜特尔特加速调整亲美远中外交实行对华友好政策的重要外在原因。

10 18 21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率领400多人的庞大访问团高调访华,中国政府也高度重视,隆重接待,给予了极高的礼遇。18日晚上,杜特尔特总统抵达北京首都机场时,外交部长王毅亲自到机场接机迎接,这在中国是不多见的,一般外国元首来访,都是负责地区事务的外交部副部长级别的官员到机场接机,中国派外交部长王毅接机,可见中国对此事的重视不同于一般的外交活动。在20日全天,中国领导人高规格接待杜特尔特总统。20日上午,国家主席习近平进行隆重欢迎仪式,并与杜特尔特举行长时间会谈。同时,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和人大委员长张德江分别同杜特尔特举行了会见,另外,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同杜特尔特总统在人民大会堂共同出席主题为“新篇章、新活力、新发展”的中菲经贸合作论坛活动。在七位政治局常委中,这一天有四位常委都分别出场,可见中国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给予了杜特尔特总统非常高的外交礼遇。

对于杜特尔特的访华,中国不仅外交礼遇极高,也向杜特尔特总统送出实实在在的大礼包。两国政府发表了内容涵盖广泛长达四十三条的中菲联合声明,同时分别由中国的发改委、商务部、公安部禁毒局、农业部,质检总局、海警局、进出口银行、国新办等部门与菲律宾相关部门签署了13个互助合作协议,实际上是对于菲律宾的经济发展及其相关基础设施建设中国都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同时,中国还宣布终止了早前国家旅游局对菲律宾旅游的安全提醒,实际上解除了对菲律宾的旅游禁令,大批中国游客将前往菲律宾旅游,对菲律宾的旅游产业也是一大促进,另外,中国还宣布恢复菲律宾27家企业对华的热带水果出口业务,这对菲律宾的农产业也是一大利好消息。

这次菲律宾杜特尔特总统的访华,对中菲两国关系来说,是一次历史性的和里程碑式的访问,具有重大意义,用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刘振民的话来说,这次菲律宾杜特尔特总统的对华访问,具有“四个标志”的重大意义:

第一,标志着中菲友好关系的全面恢复,迈入了正常化的发展轨道。从过去几年实际上的对抗关系转变为友好关系。第二,标志着中菲的务实合作进入了新的阶段。中菲双方签订的13项合作协议表明,中国对菲律宾从各个方面都给予了大力的援助与支持,必将有力促进菲律宾国内的经济建设的发展和民生的改善。第三,标志着中菲双方妥善处理南海问题将翻开新的一页,重新回到对话协商的轨道,中菲之间过去几年围绕南海问题的剑拔弩张的全面对抗态势得到根本性的扭转。第四,标志着中菲的传统友好关系的全面恢复。中菲两国人民在历史上长期形成的友好交往关系将继续得到发展。

杜特尔特访华的重大意义,网络上不少专家学者纷纷进行了深度分析和解读,广大网民也显得兴高采烈,对中菲关系、美菲关系和整个南海问题的走向从多角度发表了看法,表达了非常乐观的观点。对上述问题所体现出来的比较乐观的观点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两大代表性的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杜特尔特这次访华,实现了中菲两国关系的全面恢复,使中菲关系走向了全面正常化的健康轨道,这一事件是美国近年来实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重大挫折,以杜特尔特总统访华为契机,标志着美国经营多年的美菲军事同盟关系事实上的解体,标志着菲律宾将从此彻底摆脱美国的控制,并将使菲律宾寻求与中国和俄罗斯结成同盟关系,这将使菲律宾从过去的亲美反中外交倒向了亲中反美的外交选择。

另一种观点认为,菲律宾倒向中国后,美国在南海就没有了抓手,就失去了插足南海问题的立足之地,这样,南海问题从此将会变得彻底缓和下来,整个南海从此也将会风平浪静,中国也将会松一口气,将会从南海腾出手来,集中精力去应付朝鲜半岛的紧张局面。

网络上关于杜特尔特访华的评价,尽管看法各异,大都拍手称赞,特别对美菲关系和南海问题的走向大都表达了上述相同或相近的乐观的看法。

我认为,网络上表现出来的上述两大观点都有些过于乐观,对这两种观点我不敢苟同。

不可否认,菲律宾杜特尔特总统这次成功访华,全面恢复了中菲两国的友好关系,这确实是美国实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重大挫折,也实实在在地给美国所实施的围堵中国的图谋一个重大打击。但是,由此就断定美菲的军事同盟关系将会瓦解,这就显得过于乐观了,也把杜特尔特的外交政策理解得太简单化了。实际上,这次杜特尔特访华,只是菲律宾外交政策的一次重大的调整,不必过度解读。杜特尔特从菲律宾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出发,改变过去一边倒的亲美外交政策,转而实行与中美俄日等世界大国都友好交往的政策,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菲律宾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因此,与中国实行友好外交政策并不意味着菲律宾就一定与美国解除同盟关系。杜特尔特自己也知道,菲律宾在经济方面需要中国的帮助,因而同中国保持友好关系可以从中国得到大量的经济援助的实惠,有利于菲律宾经济的发展和民生的改善。同时菲律宾在军事上也需要得到美国的支持,在国家安全方面要靠美国提供援助。尽管杜特尔特在口头上表达了讨厌美国人的意思,但他不可能真正走到与美国断绝关系的地步。同时,美国也不可能允许杜特尔特往这个方向走下去,尽管现在美菲关系有一些小小的波折,但不等于说美菲关系就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美菲关系经过几十年的经营,美国的影响力早已深刻地渗透于菲律宾社会的各个方面,特别是在菲律宾军队方面更是亲美势力的大本营,同时,菲律宾所处的重要战略位置,早已成为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重要支撑点和抓手。上述原因就必然使美国不可能放手让杜特尔特乱来,一定会运用各种手段来加以控制。所以,在短期内,还看不到美菲同盟关系破裂的可能。

网络上对杜特尔特访华的评价过于乐观的第二种代表性的观点是说,南海问题从此会缓和下来,整个南海将会太平无事,中国也将会大大的松一口气。我的看法是,这种看法将不符合客观事实,南海也不会因为杜特尔特的成功访华,不会因为中菲关系实现正常化,就从此风平浪静了。实际上,不管有没有菲律宾,美国都会插手南海问题的。道理很简单,南海问题美国实施整个亚太再平衡战略的两大抓手之一。美国从2011年开始,正式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的根本目的就是在战略上围堵中国,在中国周边不断制造麻烦和问题,力图拖住中国崛起的步伐。现在美国在中国周边制造麻烦和问题的切入点有很多,比如东北亚的朝鲜半岛问题,东海的中日钓鱼岛争端问题,台湾问题,在南海的中国与越南菲律宾等国的岛屿争端问题,在南亚的中印边界争端问题等等,美国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都可以成为美国整个亚太大战略布局的棋子来向中国施压。而目前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最主要的就是两大抓手,一个是东北亚的朝核问题,另一个就是东南亚的南海问题,这是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的两大战略支撑点。所以,在南海方向,有没有菲律宾,美国都要抓住南海问题不放,不会因为菲律宾的外交政策的调整而轻易放弃。有菲律宾在手中,美国在南海展开围堵中国的行动更方便一些,行动的成本也要低一些,没有菲律宾,美国实施行动的成本要高一些。但这点区别比起围堵中国的大战略来说,美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即使美菲同盟关系破裂了,美国还可以通过强化与越南的关系,可以利用越南的金兰湾作为军事基地来控制南海,可以通过强化与新加坡的同盟关系,加强新加坡樟宜军事基地的建设,达到封锁马六甲海峡进而封堵整个南海的目的,还可以通过强化与澳大利亚的同盟关系,利用美国在达尔文军事基地的军事力量前出南海。另外,在美国频频直接出马在南海兴风作浪的同时,美国还不断怂恿日本,通过强化美日军事同盟,实现让日本海空自卫队在南海与美国联合巡航的目的。所以,断言南海从此将风平浪静,中国从此将松一口气的看法没有事实依据,是不正确的。就在 10 21 ,杜特尔特总统还在北京访问之际,美国海军“迪凯特”号驱逐舰擅自闯入我西沙领海,中国海军“广州”号导弹驱逐舰和“洛阳”号导弹护卫舰当即行动,对美舰进行识别查证,并予以警告驱离。中国国防部和外交部分别向美方提出严正交涉和抗议。这一事件恰好证明了美国不会因为菲律宾的外交转向而放弃南海这个向中国施压的抓手的,南海不可能风平浪静,中国也绝不可能在南海方向就松懈下来。

我国面对美国实施的围堵战略,必须沉着冷静,保持自身的战略定力,坚定不移地实施我国的发展战略,不受外界杂音和阻力的影响,扭住经济发展不放松,埋头苦干实干,努力把自己做大做强。同时加快推进国防现代化建设,实现强军目标。另外,对于美国实施的围堵中国的战略,我们中国要稳住阵脚,见招拆招,逐步瓦解。特别是在南海方面,我国要加快南海岛礁建设,强化我国国防力量在南海的实战部署,以此同时,要逐步推进与南海周边国家开展双边谈判,努力降低南海冲突风险,还应加快与周边国家之间的商谈,尽快制定“南海行为准则”。只有这样,才能使南海问题的风险总体可控,逐步使南海问题在美国手中失去抓手的作用,从而一步一步地破解美国围堵中国的战略目的,并最终成功实现中国的崛起和腾飞这一伟大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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